人类的记忆是由现实的主观概念决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部因素可能导致个人的经验被严重改变，甚至被完全扭曲。自从国际刑事法院委员会关于最大限度地提高证人证据的证明力的特别工作组（特别工作组）成立以来，围绕人类记忆心理学的问题在仲裁界获得了新的关注。

鉴于记忆的脆弱性和可塑性，工作队的任务集中在努力考虑依赖可能受损的证据可能对公平解决争端的前景产生的影响。除了承认证据腐败的风险外，其成员所做的工作同样是为了重新思考在国际仲裁背景下准备和提交证人证据的常见做法。根据大律师Toby Landau QC之前发表的题为 "不可靠的回忆、虚假的记忆和证人的证词 "的演讲中所表达的观点, 其最近发表的关于 "国际仲裁中事实证人记忆的准确性 "的报告¹ 该报告通过确定旨在提高证人证据的证据价值的措施，为律师和仲裁员提供指导。

以下将讨论报告的目的以及其结论与仲裁从业人员的相关性。它还将提及报告中概述的关键考虑因素和措施，作为内部和外部律师在联络或准备证人证据时的指导。

报告的目的

作为法庭最终决定所依据的重要信息来源，证人证据仍然是仲裁程序的一个组成部分。然而，尽管其重要性，报告认识到准备和提交事实证人证据的过程不仅成本高，而且非常耗时："提交口头证据是'最终'听证会的主要功能之一，往往达到几天的时间"（第6页）。为了避免因任何可能对证人陈述的准确性产生不利影响，从而破坏其可信度的外部刺激而造成的重大损失，报告强调了将可能阻碍、破坏或以其他方式影响对过去事件的正确回忆的风险降至最低的方法。

为了就如何在国际仲裁背景下有效保存证人记忆提出建议，本报告不仅参考了特别工作组本身的工作，还纳入了Kimberley A. Wade博士（沃里克大学心理学系）委托的独立研究结果。更具体地说，报告依次关注了以下内容。

首先，研究和回顾专门研究人类记忆的心理学家进行的实地研究的结论，以确定人类记忆的易变程度及其与证人的关系。

第二，确定错误记忆对国际仲裁中证人证据的相关性和潜在影响。

第三，解决在国际仲裁程序中，证人记忆的准确性在多大程度上有任何意义。

第四，概述了建议采取的措施，以提高证人记忆的准确性。

最后，在鼓励读者适当考虑这些措施在特定情况下的适宜性和实用性的同时，对要应用的最佳做法进行了概述。

现有的关于记忆和目击者证据的科学研究

第二节：第10-14页

根据报告的第二部分，有多种情况会导致证人受影响的风险增加。这种腐败在商业纠纷中尤其有害，可能由多种因素造成，影响到证人证据的获取和准备。

用语

第2.09-2.12段

报告指出，在提交给证人的问题中使用的限定描述词可以实质性地改变给出的答复。根据所使用的特定措辞，证人可能会相应地调整他们的答案，例如，"经常 "与 "偶尔"；"多长时间 "与 "多短"。

错误信息的影响

第2.13-2.21段

另一个影响因素包括 "错误信息效应"，报告用它来描述一个概念，即在事件发生后接触到误导性信息会干扰对所述事件的回忆。这种错误信息的传播可以通过了解相关事实的多个个人（共同证人）之间的交流而产生，可能会覆盖现有的事实记忆。它也可以通过引入额外的不准确的细节来补充个人对过去事件的回忆，或者通过在较长的时间内多次重述事实的过程来造成。

虚假的记忆

第2.22-2.25段

虚假记忆也被提到是产生不完整证人陈述的一个原因。报告在此描述了利用数字增强的照片或篡改的文件来改变记忆的情况，从而导致人为地捏造事实上并不像所声称的那样发生的事件。

复述对后续回忆的影响

第2.26-2.28段

最后，报告认为，从特定角度复述故事的行为可能会产生偏见，影响对特定事件的真实回忆或叙述。因此，报告提出了一些建议，以最大限度地提高证人报告的完整性，包括（第2.29-2.32段）：

• 确保证人在事件发生后立即提供完整的叙述。
• 避免加强试探性的回答，因为这可能会错误地夸大证人对他们事实上不确定的问题的信心。
• 提醒证人，他们的任务的本质在于报告一个事件，并通过利用他们自己的知识来报告。
• 鼓励证人确定其知识来源。

国际仲裁背景下的证人记忆

第三节：第14-16页

第三部分评估了一项实证研究的结果，该研究涉及316名来自不同行业和职位的参与者。结果显示，与刑法背景类似，证人的记忆在商业环境中也会出现错误，从而造成关键证据被扭曲的类似风险。

证人记忆的准确性及其在国际仲裁中的意义

第四节：第16-20页

基于现有的研究，报告确定，记忆不是 "类似于在需要时被 "检索 "的固定图像，而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会受到后续事件的影响"（第7页）。第四部分研究了国际仲裁中使用证人证据的目的以及此类证据的有效性可能发挥更重要作用的背景。报告在此指出了可能促成或扩大对人类记忆的扭曲影响的因素以及行为者，即：。

• 多个行为者，如内部律师、外部律师、同行和主管。
• 事件后的信息受到诸如文化观念、语言和仲裁员、律师和证人的认知偏见的影响。

为提高证人证言的准确性可采取的措施

第五节：第20-26页

第五部分列出了内部和外部律师在收集和提交证据时可以采用的建议，其中包括不妨碍证人的记忆。

企业内部法律顾问

第5.5段

• 获取相关事件发生时的同期书面和口头证人证据陈述。
• 尽早在外部律师的参与下进行证人访谈。
• 不鼓励证人之间的讨论，并举行单独会议。
• 避免向可能的证人提出 "党的路线"，以避免修改所提供的叙述。

外部顾问

第5.6-5.30段

• 访谈（第5.7-5.10段
  • 在可行的最早阶段进行个别证人访谈。
  • 必要时保持准确的采访记录。
  • 避免给予反馈、干预、总结或以其他方式影响证人的回答。
  • 使用公正的语言提出开放式的、非引导性的问题。
  • 不向证人提供文件以填补叙述上的空白，而不首先让他们叙述自己对事实的理解。

• 评估证人信息（第5.11-5.21段
  • 考虑到时间的推移。
  • 评估答案是否可能造成尴尬或给证人带来更广泛的后果。
  • 将外在的或中立的同时期证据与证人的叙述进行比较。

• 准备证人陈述（第5.22-5.28段
  • 在初次见面之前，建立一个中心议题清单，由证人以自己的方式来回答。
  • 考虑要求证人准备一份证人陈述的初稿，以保留他们自己的声音。
  • 鼓励证人单独而不是与共同证人一起准备陈述。
  • 提醒证人区分回忆个人知识的事实与他们可能从其他来源获得的有关该事件的额外信息。

评论

通过融合证人证据的科学和实践，该报告是一个重要的指导工具，使当事人、律师和法庭能够在早期阶段考虑并采取任何必要的步骤来保护和保存证人的记忆。准确的证人证据的重要性因以下事实而得到加强："法庭对案情的决定往往在不同程度上取决于所提供证据的证人"（第6页）。虽然报告指出，"法庭成员经常必须做出的重要判断之一是确定证人的可信度和对证人证据的重视程度"（第6页），但也提醒从业人员，不完全的回忆并不意味着所提供的证词的证明价值无效。建议的减少记忆错误的措施清单并不详尽，这清楚地反映了工作组的意图，即避免倡导普遍的、"一刀切 "的方法。相反，我们鼓励从业人员注意人类记忆的复杂性，并意识到潜在的扭曲--能够采取适当的步骤，"在合理的范围内，使[法庭]作出的决定能够公正"（第9页）。

脚注

1. 可通过。 https://iccwbo.org/content/uploads/sites/3/2020/11/icc-arbitration-adr-commission-report-on-accuracy-fact-witness-memory-international-arbitration-english-version.pdf.

本文的内容旨在为该主题提供一般性指导。应就您的具体情况征求专家意见。